唐氏發了話要給眾人裁衣挑首飾，女孩子們自然欣喜萬分，特別是提起這件事的曹怡，更是喜得雙眼放光。

曹悅拉著顧清歌介紹錦繡軒和琉璃閣，其餘人也都三三兩兩的討論著一會兒要挑什麽東西。

正在這時，唐氏被老太太差人叫走了。

曹悅眨眨眼看著門外：“也不知祖母找我娘什麽事，不過，”說到這裏她又忽然高興起來，“我娘不在，一會兒琉璃閣的人來了，咱們就可以多挑幾件稱心如意的首飾了！”

顧清歌失笑，曹悅有時候看著端莊持重，可骨子裏還是有小女孩的影子。

哪怕唐氏不在這裏，除了曹悅之外，誰敢多挑東西？

大宅門裏是非多，這首要的便是管家的人必須面子上一碗水端平，想當然的，在日常份例上肯定就有嚴苛的規定了。

曹悅能多挑東西，自然有唐氏拿私房銀子為她買單，其餘幾房的人可就沒這麽好命了。

顧清歌正想著，曹怡就皮笑肉不笑的對她道：“是啊，歌表姐一會兒多挑幾樣，大伯母肯定不會怪你的。”

她一邊說著還一邊瞄了瞄顧清歌頭上唯一的一根白玉簪子，眼裏的意味不言自明。

雲錦瑤皺眉，輕聲細語的對顧清歌道：“歌表姐，你別聽怡表妹的，每次家中姐妹挑首飾都是有定數的，不能超過三樣。雖說姨祖母疼你，可咱們也不能讓大舅母難做。”

她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，處處為顧清歌考慮，聽得曹悅都有些自責起來：“是啊，歌表妹，剛才我都是胡說的，咱們府裏又不是有金山銀山，這一季的首飾已經送來過了，今天是額外加的，我們可不能讓我娘寒心。”

曹怡被雲錦瑤和曹悅當面打臉，頓時有些下不來臺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。

顧清歌看了看曹怡有些惱怒羞窘的臉，淡淡道：“我不缺首飾，怡表妹多慮了。”

曹怡輕哼一聲，轉身去了另一邊，跟四房的曹惜說話去了。

又過了一會兒，琉璃閣的人果然來了，曹悅頓時松開了顧清歌的胳膊，眼巴巴的看著琉璃閣的管事將三個大大的首飾匣子打開，然後退到一旁，微笑著請眾人上前挑選。

雲錦瑤笑吟吟的對顧清歌道：“歌表姐，你先挑。”

顧清歌看了看其餘幾房的人都很有默契的讓曹悅先挑，再看看雲錦瑤：“雲表妹不用客氣，一起吧！”

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，總覺得這個雲錦瑤不像表面看著的這麽好相處。

雲錦瑤微微一笑：“好，咱們兩個一起。”

說著還來挽顧清歌的胳膊，顧清歌躲避不及，又不好當面讓她難堪，只能略微有些僵硬的跟著她到了首飾匣子前。

“這些都想要怎麽辦？”曹悅一手拿著一件流光溢彩的首飾，秀微微蹙，難以取舍。

“我記得悅表姐已經有一件類似的插梳了，不如就要這件吧。”雲錦瑤適時地出聲建議。

曹悅被她一說，立刻丟了左手邊的，將右手上的東西挑了出來，笑瞇瞇的側頭看著雲錦瑤道：“還是雲表妹懂我。”

雲錦瑤大方的笑笑：“悅表姐可是跟我最親近的人。”

顧清歌對挑選首飾這種事實在的興致缺缺，不過看著琳瑯滿目的珠寶還是心情大好，特地為清荷挑了一對流蘇發飾，一個寶石瓔珞，外加一對能自由伸縮的鎏金鐲子。

上一次在青州府城，秦楚溢讓她買的那一整套的羊脂白玉首飾她還收得好好的，那可是一套價值不菲的頭面，不管何時戴著都不會丟面子。

所以今天她沒打算為自己挑東西。

“呀，歌表姐，你怎麽挑的都是小孩子的東西？荷表妹的物件自有大伯母張羅，你這樣……果然是沒怎麽見過世面呢。”曹怡好了傷疤忘了疼，瞥見顧清歌挑出來的東西又開始出言奚落，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曹惜說的。

她一再的挑釁，顧清歌本不想理會，可旁邊雲錦瑤已經沈著臉出聲了：“怡表妹，你這樣說是什麽意思？如果不是姨祖母的女兒自小失蹤，歌表姐怎麽會長在鄉野？你用這件事來說道，是想讓姨祖母傷心嗎？”

曹悅也冷了臉，二房的曹怡一直不討喜，以前她也都是避著她，沒想到今日她竟然一再的擠兌顧清歌，那可就別怪她不客氣了。

“曹怡，歌表妹想挑什麽就挑什麽，你管好你自己便是，呵呵，你不會是想將你身前的六件首飾都留下吧？”曹悅一眼就看到曹怡已經挑好的東西，語帶嘲諷的輕笑。

曹怡的面色再次一變，嘴硬的道：“我那是幫我娘挑的！”

眼看著幾個人快吵起來了，顧清歌才淡淡開口：“怡表妹的想法還真是讓我疑惑，既然每個人可以選三件，為何我就不能選？怡表妹自己能為二舅母選，為何我不能為清荷選？腦子是個好東西，怡表妹還是該請個大夫看看它還在不在才好。”

最後一句話她說得特別誠懇，可曹悅等人聽完後卻不約而同的噴笑出聲。

本來顧清歌真是沒想過要參與到這種宅鬥情節中來的，可這個曹怡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，非要跟她對著幹，那也不能怪她反擊了。

屋裏正因為顧清歌的話而氣氛怪異時，唐氏從屋外進來了。

“你們這是怎麽了？這要笑不笑的表情看著怎麽這麽別扭？”唐氏有些奇怪的問。

曹悅收斂了情緒，正打算說話，卻被唐氏接下來的話打斷。

“對了，清歌，老太太剛剛發話了，讓你多挑些首飾，過幾日我的生辰宴會邀請一眾親朋好友到府上，老太太的意思是想將你正式介紹給大夥兒認識。”

此話一出，眾人全都眼神怪異的看著曹怡。

顧清歌微笑著對唐氏道謝：“多謝大舅母和外祖母的厚愛，既如此我便不客氣了。”

話落，她直接轉身從琉璃閣的珠寶匣子裏挑了十幾件珠寶首飾出來，直到不小心瞄到笑得有些僵硬的唐氏時才停手。

“就先選這些吧，如果不夠，我再去找外祖母拿。”顧清歌意猶未盡的道。

曹怡的臉已經被她這波秋風掃落葉般的操作打得啪啪作響，連表情都快沒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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